鸣月

夜空中潜行着死去的月亮。

[朴佑镇]夜星

**注意:

亲情向,自我满足之作。

意识流,有原创女主。



*

为了避免被打扰,他们挑了一个最宽敞的包间。隔着门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喧闹,关上门之后房间里更加显得安静。有人开始活络气氛,团里几个年纪大点的点了歌怂恿几个vocal line上去玩,又有人叫来了几打啤酒。十几首歌的功夫过去,桌上的空瓶子已经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堆,真正认真唱歌的人早已撤下,就连韩语不太熟练又酷盖的赖冠霖都开始拿起麦克风和着金在奂的尖笑声和起哄的鼓掌声乱唱一通。

酒杯递过来的时候朴佑镇身边的女生婉拒了。她说自己还不大会喝酒。大家跟她还不熟也不敢开什么玩笑,于是作罢。目标转移到刚成年开了荤的朴佑镇身上。

朴佑镇不怎么拒绝。他本来心里就有点烦躁,正好公司放了他们几天假给了他胡来的理由,他也就发泄似的多喝了几杯。

佑镇呐,你姐姐的眼睛跟志训的很像嘛。喧闹中有人这么说。

志训?他身边的女生说。

那只是单纯的重复,没有带上任何的情绪。显然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Wanna One的名气在这半年的活动中仿佛开了外挂一样一路飙升,国民度已经和节目刚结束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她对这些毫无了解。

……她什么都不知道。

朴佑镇握紧了手里的玻璃杯,里面盛着的麦黄色液体微微摇晃。

朴佑镇的母亲在年初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在公司里遇到了想要度过一生的对象,并在某一家饭店领着将来要结合的家庭成员见了面。

他对要当自己未来父亲的那个男人是没什么意见的。他看起来很随和,对艺林也很好,最重要的是自己母亲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

那个男人还带着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他们说那是朴佑镇未来的姐姐。

然而也许是同龄人的关系,朴佑镇并没有像接受自己的继父那么快地接受她。

双方初次见面的时候是初春,凛冬的寒气还没完全消失。公司的训练结束得比自己预期的晚了些,朴佑镇急匆匆地往饭店里走,他把大半个脸都裹在围巾里,呼出的白气在厚实的布料阻碍下只能从鼻梁和脸颊的缝隙中钻出来。

他踏进饭店的前院的时候看到了艺林。小女孩一身鲜红的衣裳背对着自己蹲在草地上,妈妈还给她精心地团了个丸子头,看起来可爱极了。他觉得自己在公司训练了一整天的疲惫都随着呼出来的白气飞走了。

朴佑镇没有察觉到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没藏住单边的虎牙。如果不是围巾把他眼睛以下都裹住,这时候在旁人看来他也不过十八岁天真的少年罢了。

朴佑镇下意识地往艺林走去。这时他注意到她身边蹲着一个陌生人,艺林正仰着头笑着跟她说些什么,眼睛发亮。

他想起今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跨出去的步子僵硬地停在原地。

然而她们已经注意到朴佑镇了。艺林转过头看见了他,当下兴奋地站起身跑过来扑到他身上。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了。朴佑镇安抚地拍拍艺林的头,又抬起眼看这个未来的姐姐。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远远地朝着自己露出一个微笑。他呼出来的白气从围巾里钻出来模糊了自己的眼睛。朴佑镇隔着那些白雾看过去,背景里饭店装饰用的霓虹灯花成一片,他只能勉勉强强地辨别出那个笑容里的礼貌和试探。

艺林显然对这个姐姐喜欢得紧,她性子又活泼,当下充当起活跃气氛的角色跑过去牵了她的手过来。

只是两人面对面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朴佑镇是怕生的。初次见面的人他往往像是要划清界限一样远远地躲开。但是这次毕竟不一样,他怕让对方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又搞糟了气氛以后不好相处,只能硬生生地逼着自己挤出一句你好我是朴佑镇。

敬语也可以不要的。对方报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很贴心地加上了一句。

哦。朴佑镇干巴巴地回应。

女生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于是藉由天冷的借口提议他们先进屋。

朴佑镇想起自己的母亲在看到他和她一人牵着艺林的一只手走进去的时候笑得很欣慰,他也因为没让母亲太担心而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后来还是一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地用上敬语,直到现在也没改掉。



女生环顾了一圈无果,只好转过头求助似的看向他。

确实很像。朴佑镇心里想。

她和朴志训的眼睛都是那种典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即使是平时没有哭的时候眼里都水光潋滟。

现在这双眼睛正看着他,带了些困窘。

……还有一些因为不熟而带来的尴尬。

朴佑镇不知怎的心里又一阵烦躁翻涌上来。他仰头喝干净玻璃杯里的酒,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他们对面朴志训坐着的位置。

毕竟已经相处了很久,朴志训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只是坐直身体和女生交换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朴佑镇相信艺林在家里的时候肯定有跟她提起,不然她怎么可能从来不因为自己行踪神秘莫测而投来疑惑的眼神。

何况平时他住在公司的宿舍里,只有周末才能回去,后来因为自己参加了节目更是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算起来自己和这个姐姐相处的时间掰着指头都能数得清楚。明明和自己才是同龄人却和艺林更亲近,有时候家里只有自己和她的时候两个人便像不想打扰到彼此似的各干各的事,半句不必要的话都不说。

于是直到现在两个人都没熟起来。

而且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有一种该死的默契,对双方隐私尊重到了极致,从来不主动过问对方在家以外的生活,甚至不会因为好奇心而私下偷偷地去了解。

但朴佑镇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却很感激这个姐姐。从年初开始母亲和继父就在忙项目,一年到头都在出差,自己也很少待在家里,实际算下来在家里照顾艺林的其实是她。

但是因为自己的性格,他从来没办法主动踏出第一步。明明在做节目时对着PD和cody他都能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无比熟练,出道以后的FM他也能对着比自己年纪大的粉丝笑着喊姐姐,回到家时他仍是没办法把这个称呼说出口。好像一旦那么叫了就承认了什么似的。

但是用直呼其名显然是不合适的。他们这个重组的家庭相处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和谐,如果自己那么叫了便像是横蛮地扯裂了这块温柔绵软的布,给家里愉快的氛围不管不顾地画上休止符。

朴佑镇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因此他只好避开需要称呼对方的场合,每次对话都尽可能自然地略去称谓。好在对方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不,还有有一次例外的。

他回想起自己几个月前那一场凶险的病。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因为高烧和腹痛神志都不太清楚,只知道节目组里要好的工作人员姐姐帮他拨通了妈妈的电话,他迷迷糊糊地听着电话那头焦急却依然温柔的声音落下泪来。

因为越洋的电波不稳,电话那边的关心也要延迟几秒才能传达他身边。

他用最后的意志力力气若游丝地拜托妈妈不要告诉艺林之后,就彻底昏了过去。

期间他醒了几次,病房的窗帘没有掩紧,他每次只来得及看一眼窗外就又睡了过去。天色从黄昏变成傍晚再变成深夜,唯一不变的是他总能感觉到有双温凉的手握着自己因为高烧而滚烫的手。

是谁呢?

朴佑镇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他惯例先是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然后才把视线收回来。有人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

他想起夜里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刚醒过来的眼睛还看不大清东西,他模模糊糊地说:姐姐?

削苹果的人手停住了,她抬起头看着他。

佑镇。

这下他是彻底醒过来了。

朴佑镇环顾四周,节目还没有拍完,组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女生,张着嘴却没办法像刚才那样自然地对话。

清醒过来以后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朴佑镇有些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对方善解人意地接下了话头。

艺林这两天去修学旅行了,放心吧。家里没有人。

所以……所以昨天晚上……

昨天下午的时候阿姨给我打了电话,所以我过来了。吃苹果吗?

……嗯。谢谢。

他接过苹果开始啃。昨天因为疼痛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醒了饥饿感也跟着浮上来。

我问了医生。带状疱疹?好像还挺严重的,要住院吗?

朴佑镇没有说话。这个节目是一次很珍贵的机会,他现在名次上升得势如破竹,离出道可以说是就差一步了,他当然不想放弃。

他这么想着一不留神张嘴咬苹果时又牵动了面部神经,痛得他弯下了腰。

太疼了。疼得他眼泪都掉了出来。做节目的时候过的是集体生活,到处都有摄像头,手机也要被收缴。虽然一起奋斗的练习生们人都很好,同公司的哥哥弟弟也很亲,但是终究和家人是不一样的。时时刻刻都处于高压之下的,他无法抑制地觉得自己像在风雨里飘摇的小船,四周是无际的荒海。他看不见身边的同伴,也许下一刻就要翻倒在海浪里,却无法发出求救信号。他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自己能捱下去吗?

如果你要住院的话我就回家给你拿换洗的衣服。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心里怎么想。

我当然……


……不想放弃。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闷闷地说。

是吗。她说,那我去找医生再开点药给你回宿舍用。

朴佑镇分辨不出她语气里的是生气还是高兴。


后来她坚持把自己送到了宿舍的入口。挥手告别的时候朴佑镇觉得她远远地说了什么,也许是加油,也许根本什么也没说。但从此以后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地方,他还是别别扭扭地拐着弯不愿意把那声姐姐说出来,而她也坦然自若,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纠结和躲闪。


后来,再后来。朴佑镇出了道。他在台上说感言的时候看着镜头,摸不准那个姐姐会不会和艺林一起坐在电视前面看着自己。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朴佑镇说谢谢姐姐在自己生病很辛苦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以后……

这个时候不称姐姐就会闹出家庭不和谐的谣言了。以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以后,我好像也能让爸爸妈妈,还有艺林和姐姐,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那关系会更亲吗?

我不知道。


差不多了。尹智圣妈妈抬手看了看时间,当机立断地决定不把这场胡闹延续到更晚的时候。

成员们倒也没埋怨什么。毕竟休假是宝贵的,比起接下来还要共同生活一整年的同伴还不如赶紧回家陪陪家人来得好。他们嘻嘻哈哈地站起身来往外走,有好事者笑眯眯地问朴佑镇感觉怎么样,还走不走得动?

去你的。朴佑镇挥挥手站了起来。他摸不准自己的酒量,但终归没喝的太离谱,虽然站起来的时候眼前有些花,但还能走直线。

朴志训过来问他真的没事吗?同年生的粉红香肠团感情真不是盖的。朴佑镇拉住他说了几句话,对方见他思路和口齿还算清晰也就放过了他。

女生先走到了街上,接着因为外面扑面而来的寒气皱了皱脸。她拿出手机扫了眼时间。

不知道爸妈现在睡了没啊。她自语一般嘟囔了一句,回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朴佑镇。

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他觉得自己五感都模糊了,但听觉却比平常更清晰。

他听见女生用上了釜山的方言,而她明明是在首尔长大的。

他又想起在某一次晚餐的闲聊上她提到过自己上大学之后的朋友。

从釜山来的。女生笑着说,我有在跟她学喔,说不定以后我也可以和艺林说釜山话啦。还有佑镇……

有一片雪花落在朴佑镇的鼻尖上,融化成水滑进围巾里。

佑镇,今天要不要先在外面……

回家吧,姐。朴佑镇打断了她的话,向前快走了几步和她并肩。

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沾湿了两人的肩膀、脸颊、发梢。

下雪的晚上看不见夜空。朴佑镇把围巾往下扯了扯,没再让那些白气蒙住自己的双眼。他清楚地看见他姐姐被冻红的脸颊,还有像晴朗的冬夜里会有的几颗星星一样闪闪发亮的眼睛。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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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身酒味回到家里的朴佑镇就被还没睡觉的朴父朴母痛骂一顿kkkkkk


我写这篇的时候真的是超快的。

因为想试试看意识流还有这种对话形式所以写成了这个样子,重点放在了五金弟弟的心理上。

其实我爬墙爬了蛮久,但是五金弟弟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他太可爱了。只让人想把他当弟弟疼,一点想要他做男票的邪心都没有kkkk

所以这篇是因为我最近有点心疼小雀的产物…他在出道感言上说以后好像能让爸爸妈妈和艺林过上幸福的生活了,所以我觉得他很看重家庭;他在节目里又是那种默默努力不太热衷于营业的那种性格,所以我把他写成了会努力忍耐痛苦的人…另外就是他毕竟还是青春期的小男孩,所以该有的别扭和撑不住了动摇的时候都会有。

希望他能够快快长大能够保护好自己和爱的人,适应综艺,学会营业,不断地走上坡路,又希望他能保持最开始的样子,面对粉丝的表白会害羞,依然喜欢跳舞,珍惜感情,不那么会营业也没关系。

虽然这些愿望我都没有写进去...

也许一发完结比连载更适合我啊kkk


P.s. 之前也说过,我九月份要军训二十多天。所以如果30号之前没有更丹你的话那就请大家等到九月二十几号了。

如果大家愿意等我的话那就好了。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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